牡丹在唐代因其富麗堂皇,百花之中亦受歡迎。宮廷御花園,大臣府第,文人居所,無不爭相采購、種植,欣賞其風姿。較有規模之庵觀寺院莫不尋覓名貴品種種植牡丹,用以彰顯其知名度,招徠貴賓以及一般施主。盛唐之際,牡丹被譽之為國色天香,實至名歸,決非偶然。安史之亂后,盛唐之“萬國衣冠拜冕旈”之盛況未能延續,然欣賞牡丹,用美術或詩文歌詠牡丹已成中國民族傳統文化不可或缺之組成部分。“出門俱是看花人”也成為文明之標識,生氣蓬勃之文化傳統活動。
宋、元、明、清以來,無論繪畫、詩文,無論陶瓷、雕刻、織錦,仍爭相以牡丹為題材,實屬必然。一方面是傳統文化的繼承與發展,也可能折射中華大地再現盛世之渴望。宋代詩人陳與義有《牡丹》七絕:“一自胡塵入漢關,十年伊洛路漫漫,青墩溪畔龍鐘客,獨立東風看牡丹。”即為確證。
我們也應注意到唐代詩詞對牡丹的熱情歌頌,還有宋元時期,文人因國勢衰弱,蟄居江南,或流浪嶺南,對牡丹產生了難以言喻的一種苦戀情結。
清明、寒食、重陽等等皆為古代節令,故有“清明時節雨紛紛”等名句流傳。而花開花落雖隨節令而異,而以“牡丹時”作為時令稱謂則屬于頗為特異的事例。諸如歐陽炯《三字令》之:“春欲盡,已遲遲,牡丹時。羅幌卷,翠簾垂。”又曹邍《[玲瓏四犯]被召賦荼靡》:“天氣乍雨乍晴,長是伴,牡丹時節。”
明明“被召”填詞的題材是荼靡,作者依舊要再點明是牡丹時節,這說明牡丹在作者心目中已占有了十分特殊的地位。明白這些道理,瓷器上頻頻出現牡丹飾紋的原因基本上也可以理解了。
改革開放以來,牡丹在洛陽、菏澤等地迎來全國乃至全世界各國眾多觀光者,另一方面上海等大城市紛紛大規模擴展牡丹園地。當今,習近平主席高瞻遠矚,倡導全世界共同繁榮,共同飛躍之中國夢。目前中國之經濟總量僅次于美國,居全球第二位,文化藝術則淵源綿長,影響深遠,世界各國紛紛建立孔子學院即為明證。目前中國觀賞花卉之風尚已不亞于當年盛唐時期。
以上海而論,有時某一公園僅僅一天之中,看花人竟達二萬以上。當然,百花齊放,不僅牡丹一花獨放也。
我們不能忽視在“出門俱是看花人”的同時,美術與詩文也出現了許多品題花卉佳作。我們有責任把這些作品編印出版,使這一中國文化史上新篇章保存下來,既可供后人作為史料研究,也可在國際上作交流。
據《文匯報》載:“上海博物館近一次大型文物展覽‘絲綢之路’上,有元代青花纏枝牡丹鳳穿花紋獸耳罐既見于國內,在海外亦有發現。土耳其托普卡比宮藏品亦有相似的牡丹紋大罐,日本、印度尼西亞、泰國、印度等地,也曾出現類似獸耳大罐的蹤跡。”由此可見,欣賞牡丹之風早已與唐代文明同時傳播于世界各地。去年法國畫家以油畫牡丹參展湯兆基美術館之牡丹畫展,亦非偶然,自有其綿長之歷史淵源。
改革開放之初,文藝方面就有大型舞蹈《絲綢之路》,既是反映盛唐之景觀,也是中國人民內心為祖國繁榮昌盛之歌頌。《絲綢之路》之“花”乃荷花,那是題材做決定的。絲路所經諸國以崇尚佛教者較多,寺院中佛像均以坐于蓮花(荷花)寶座之造型為主。
如今牡丹再次成為我國文藝之主要題材之一,有其必然因素。湯兆基先生擅長書畫金石,多才多藝,所畫牡丹為國內外推崇,我認為與中國之飛速發展亦有內在之聯系。當然,我們提倡一帶一路,愿與世界共同走向繁榮富強,不僅僅提倡百花齊放,我們正在營造萬花競艷的美好世界,所以從世界各國引進了一批又一批的櫻花,睡蓮、郁金香、蝴蝶蘭等等。我們游覽風景區時,無論春夏秋冬,均有繁花如錦,異彩紛呈,應接不暇。
其中牡丹不僅在中國為流行,品種亦多,成為中國文化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,乃是不爭的事實。湯兆基先生所畫牡丹曾多次出版畫冊,獲得盛譽。我認為有三方面的原因:一是現實生活。他多次親臨洛陽、菏澤,細心觀察各種牡丹之千姿百態,復于海灣森林公園湯兆基美術館外,辟地二十萬平方米,種植牡丹,風晨月夕,就近欣賞其風采。二是名師傳承。他研讀李叔同之詩文、白蕉之書法,錢君匋之篆刻等藝術,傳承其人文精神,故所畫牡丹能收形神兩似之效果。三是重視研究古代有關牡丹之文物。不僅周昉之《仕女簪花圖》,歷代瓷器上之牡丹紋飾亦作精詳之分析與考證,乃有其獨到之領會。故造詣獨高,并非得來全不費工夫也。